没错，我已经死了。
早在一千年前……就已经死了。
莉莉安仍旧是依恋在空越的怀中，那对温和而明亮的湛蓝色眼眸，此刻却是变得有些呆滞。
但是……
但是，我却未像此时此刻一般，感受到自己，还真真切切的活着。
是啊，为什么呢？
莉莉安自己也不知道答案。
不过…
我也从来不知道，
他的怀里，是这么的温暖。
……
“谢谢，谢谢…”
泪水溢满了少女的眼眶，不争气地顺着少她面颊，同那万千的思绪，如细雨梨花般，涓然而下。
“对…对不起…”
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来平复情绪的莉莉安，娇柔的身躯却是在空越的怀里止不住地发颤。
而少女刚到嘴边话语，仍旧是剧烈地颤抖着。
……
空越此刻也是回过了神来，微呆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小泪人儿。
尽管茫然，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，同样将双手环绕在了莉莉安的背后，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。
“没事，我在。”
空越有些空洞的湛蓝色的眼眸间，已然是溢满了如水般的温柔。他轻轻地拍着少女的背，用略显无奈的声音，在她的耳畔呢喃着。
我曾经，是认识着这样的一位少女吗？
时而俏皮，时而蛮不讲理，时而温柔，却也会像此时这也，哭得梨花带雨的，纯白色的少女。
莉莉安她，就像她的姓氏【塞西莉亚】一样，有着纯净而无暇的美丽。
但这份纯净而无暇的美丽，却是需要有人来细心呵护的易碎品。
轻叹一口气，空越不禁这样想道。
我和她，曾经是怎样的关系呢？
空越不知道。
也想不起来。
同样也问不出口。
算了，都无所谓了。
现在，我只管好好地抱着她，就可以了吧。
嗯，这样就好。
这样就好。
……
昏蓝色的天幕，宛若一潭沉寂春水，却是在不经意间，泛起了道道涟漪。繁星点点，于空璀璨，诉说着只属于彼此之间的故事。
而星空下相拥的二人，彼此间的心跳声，也是那么的清晰。
“砰咚，砰咚…”
良久，良久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咳。” X2
静默的星空下，响起了两声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咳嗽声。
白夜阑墨色的眸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之色。
此刻身处伦敦【钟摆之塔】，正看着结界内状况的空铭，也是在三人看不到的地方，一边强忍着笑意，一边磕了一颗草莓味的胃药。
而空越怀中的人儿，俏脸立马变得通红。小脑袋上“嗡”的一声，冒起了烟圈。
莉莉安刚想推开空越，却发现空越已是轻轻的松开了抱着她的双臂，转过身来，一脸淡漠的凝望着星空的深处。
“老师…现在的状况，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吗？”
空越，眉头微皱，沉声问道。
关于自己和莉莉安的灵魂，共同附着于同一具【人偶】身上这档事，空越不认为这是巧合。
“不对哦～”
空铭轻笑道。
“准确的说，应该是都在我们的计划中才对。”
“你说是吧，莉莉安？”
【我们】？
空越有些错愕的偏过头来，看向身后低着头，眼眶仍旧微微泛红的少女。
“…从现在开始，我所有的预言，都已经结束了。”
莉莉安缓缓抬起头来，娇颜上，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。
“这也是我最后一次，为钟摆之塔执行任务了。”
……
空铭闻言，也不禁无奈一笑，随即向自己那还没回过神来的好徒弟朗声笑道：
“空越，所谓钟摆之塔的【执行官】，无一不是当今世界，某一魔法领域的顶点。”
“而其中的第十八席——【月亮】，更是无人能够取代的存在…”
空铭有些漫不经心，却是十分认真的说道。
“毕竟…一千年来，【月亮】一直都是同一个人，无人能替。”
“这是在钟摆之塔的其它二十一席执行官的历史上，从未发生过的事情。”
……
千年来，一直都是同一个人？
闻言，空越眸间闪过半分惊愕，半分释然。
“这么说，你应该明白了吧。”
空铭似笑非笑的说道。
“毕竟小姐她…并不是人类。”
一旁的白夜阑双臂环胸，淡淡的说道。
“更为准确的说，小姐她，属于【使魔】*——只不过…”
说道这里，白给阑的眸间，不禁闪过玩味般的笑意。
“没有人能够成为她的主人。”
“没有人有这个资格。”
………
“毕竟没人能承受得起作为【使魔】的她，所需要的魔力消耗量呢。”
空铭似是回想起了好笑的事情，忍不住插嘴道。
“就算是以魔力总量著称的第一席——【魔术师】*，也不能。”
“所以啊，每次将莉莉安召唤出来，她都要自己承担自己的魔力消耗…很可怜吧？”
空铭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。
只不过，此刻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。
……
使魔……
空越陷入了思绪当中。
也就是说，当时老师对我使用【降灵】魔法所用的人偶，品质之高…
居然是可以成为召唤使魔所用的【圣遗物】*一般的存在吗？
但是，老师和莉莉安，为什么要把我也固定在这具人偶上呢？
“嘛…回到正题，空越，你知道【月亮】最擅长的魔法，是什么吗？”
空铭话音一转，先前玩世不恭的语气，被深沉与肃穆所取代。
空越微愣。
……
“我最擅长的魔法，是[还原]。”
站在空越身旁的莉莉安，缓步走到了空越的身前，轻笑着回答了空铭的问题 。
少女绽放出如花般的笑靥，宛若先前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个人，就不是她自己一样。
“[还原]魔法吗？”
空越喃喃自语，略有所思。
“没错，【月亮】的还原魔法，拥有复原一切的能力。”
空铭继续说道，言语间流露着深长的意味。
“你是想说…能还原的事物，包括…记忆，甚至是灵魂吗？”
空越仍旧面无表情地，用淡淡的语气询问道。
恢复记忆的契机吗……
但是…
“但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哦？”
莉莉安略微有些无奈的声音在耳畔响起。
果然。
空越嘴角微扬。
“…如果还原的对象是记忆与灵魂的话…想都不用想，消耗的魔力总量，绝对是巨大的。”
“至少现在就我现在的状态，绝对无法施展出来……？”
突然，似是察觉到了什么，莉莉忽然全身身一怔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。
“抱歉，空铭，虽然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和空越交代清楚，但是我们必须要走了。”
闻言，空越一脸懵逼，白夜阑则是摊了摊手。
而莉莉安仰起小脸，眸间闪过一抹漠然与阴冷的神色。
任务的第一个目标，出现了。
但是…
空晴雨，有危险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*【使魔】：广义是指会使用魔法仆从（servant）
*【圣遗物】：用来召唤使魔的道具。通常来说，召唤出来的使魔会与使用的圣遗物有一定的联系。
圣遗物的品质越高，所召唤出来的使魔的随机性越小，使魔与圣遗物的联系越紧密。
*【魔术师】：钟摆之塔二十二执行官首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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